都说医院可以见证世间百态,我是在进入临床见习、实习后,才逐渐有了女性意识。自认为比较幸运,在大学前没有因为性别而被区别对待,虽然也接触过网上的女性朋友描述的故事,但并没有切实的感受。所以当我在医院看到随处可见的“三代试管,包生男孩”的小广告,受到了很大的冲击。这些小广告在儿科和妇产科出现得尤其频繁。


后来因为一个科研项目需要经常去儿科ICU统计数据,我发现PICU的几十张床位中往往只有屈指可数的女孩。那个医院是全国前几的大型三甲,也在一个重男轻女很严重的省份,我不由地有一个阴暗的猜想:是不是很多生病的女孩没有到大医院就诊的机会?是不是很多女孩在“权衡利弊”之后被放弃了?毕竟ICU一天的住院费就能再生一个男孩。


在实习的时候,我们小组的女生人数和男生人数差不多。不论是查房或是讲课,女生都更积极活跃,而有次一位男生回答问题表现得不错,老师当着全病房的人说:我发现虽然学理论知识男生不一定比得过女生,但他们到了临床上很有后劲。这是我第一次亲身听到“后劲论”,没想到是在大学,只觉得十分可笑。而对于更年幼的女生,老师这种“权威”的言论,会有怎样深远的影响呢?

这位老师还有一件事。她一到下班时间就会催我们回去,“抓紧大学时间谈谈恋爱,尤其是女生,把握住身边的男同学。等以后成为了医生,男医生很抢手的;女医生的话,人家觉得你是博士硕士,工作还忙,不好找对象的。”


尤其是在保研的过程中,比如被有直博名额的导师拒绝,因为他的直博不会招女生;比如有个外科主任觉得招女生是不负责任的,因为外科女医生不好就业……


“医生就是男生当的”,确实是一种刻板印象,我经常被病人叫“护士”,其实我们的工作服是不一样的。我没有贬低护士的意思,恰恰相反,护士的工作和医生一样重要,而是大众眼中的护士被污名化了,仿佛在专业知识上不如医生,热衷于传八卦、勾搭男医生。同时很多人看到女医务人员就认为是护士,对护士的污名化其实是对女性的污名化。

——Claire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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